四四章 诀别II
那一刻，害怕了吗？没有。她在做必须做的事情，害怕无用。做不好才真正该害怕。
她喝了壶中内层的药，五脏六腑很快疼痛起来，疼得面无血色——难过，但她想要疼痛。想要再一次，忆起撕碎她的那个夜晚，无边无际的绝望与寒冷。
到底变成了怎样的一个人呢？素盈好像又听见姐姐说，“地狱之设，本是为人”。她正在坠落。
但谢震没变……像她估计的一样。她理所当然地利用了他。她已经变成了这样一个人。
素盈哭得喘不过气。一场好戏能除掉对不起她的人，却让唯一一个会为她痛心的人把假戏当真，为她伤心……想到这个，她就没法不哭下去。
“娘娘！”女官当中也有见过这种场面的，但没见过谁会像素盈这样肆无忌惮地用哭泣发泄，“娘娘，请保重身体！”
素盈哭到筋疲力尽，哭到眼前发黑、声音喑哑，无精打采地说：“都出去。”
她什么也不想做，只想独自等她的结果。现在，她站在岔路口，需要安静，静静地看哪一条路出现曙光——是那条写着“得逞”的路，还是那条写着“欺君之罪”的路。女官们静静地退出去，只有崔落花没有走。